囚心之笼十八
囚心之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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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捌
“不，不是……不是这样的”
“瑶瑶，瑶瑶醒一醒……”
金光瑶猛地睁开眼睛，对上江澄那忧心忡忡的眼神，江澄小心把他抱起来有一下没一下地帮他顺气定神。
“没事了，没事了”
金光瑶刚从噩梦惊醒，脑子还晕晕沉沉的没反应过来，闻言，下意识的紧紧地回抱住江澄，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连手心都是冰凉的。
“澄哥……”金光瑶看向窗外，喃喃的说着，“你会离开我吗”
江澄一愣，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这么问，却还是把这个拥抱变得更紧了些，
“别想那么多，是不是做噩梦了，好好歇一歇……”江澄抱着金光瑶，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药香，这是他梦寐以求已久的一个动作。
金光瑶靠在他的颈窝处一动不动，也不出声，江澄知道他是在等他的答案，认命的让了步，难得地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我不会的”
金光瑶敛着眼眸，低低的说着，
“澄哥，我饿了”
无论我做了什么……你都不会的吗……
“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你再睡一会”
江澄不舍的放开金光瑶，心疼他此刻的无助，不由得语气放柔动作轻缓的替他掖好了被子，拢了拢他散乱的头发，出了门。
听到关门的声音，金光瑶呆呆得望着天花板，手臂伸出来做了一个抱的动作，
涣哥哥的拥抱温柔温暖，澄哥的怀抱有力安心，可是他为什么觉得都那么遥远……
“难道……那些都是真的……”
金光瑶不由得想起在姑苏后山听到的那些，他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个夜晚被噩梦惊醒，梦里他杀了人，杀了形形色色的人。
“不行，不能这么下去了，我得去找聂怀桑问个明白，我得把我忘记的那些记忆全都找回来”金光瑶闭了眼，下了决心后又迷迷糊糊睡了一觉，一直睡到正午。
“阿瑶醒了？”蓝曦臣坐在床边笑着看他，不知道来了多久，没舍得吵醒他。
“嗯，涣哥哥你来了”
金光瑶由着他把自己扶起来。
“涣哥哥，澄哥呢？”
“他在校场，说你要是醒了就先带你去前厅吃饭”蓝曦臣说到这顿了顿，有些奇怪的看着金光瑶，很难为情的开口说，
“你……你怎么……怎么在江澄的寝殿……”
“哦，我昨天遇见聂怀桑了，澄哥说我自己住不安全，就让我搬过来与他同住”金光瑶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朝蓝曦臣笑了笑。
“什么！你遇见他了？！”蓝曦臣声音瞬间提了几个分贝，完全忘了家规。
“对，对啊……不过，澄哥已经把他赶走了，涣哥哥不用担心。”
金光瑶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有失体面的蓝曦臣，脸上的惊恐不安显著的很，让他更是验证了他心中的猜测，
他心里的那些个谜团，不知为何失去的记忆，只有聂怀桑能够解答。
“那那就好……”蓝曦臣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知道自己此举大为不妥，压惊似的笑了笑，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是聂怀桑走了还是因为金光瑶并没有和江澄有逾矩之事。
“阿瑶是不是饿了，先去吃饭吧。”
“好”
金光瑶撇了撇嘴，要是澄哥也在就好了，可是澄哥和涣哥哥关系似乎不好，涣哥哥一来，澄哥就躲了，一次两次是有事，次次有事就显的太过欲盖弥彰躲避之意明显至极。
“泽芜君，敛芳尊”
路过的门生见蓝曦臣和金光瑶出来，连上前打招呼，而后又匆匆离去，路上遇见好几个都是这样，金光瑶奇怪的很就听到有几人在背后小声谈论着，不免放缓脚步，微侧耳听着，
“诶诶，就那个，昨个跟宗主出去玩了一整天知道吗”一个小声说道。
“知道，昨晚上还睡在宗主的寝室，今早上宗主还特意吩咐了，谁都不许去打扰，结果一觉睡到中午，你说是不是咱们宗主太那什么，把人弄的没起来”另一个接着说。
“谁知道呢……我还听说啊，昨天他出去披的是宗主的斗篷……”
“切，这多正常啊，都这样了，一个斗篷能有多稀奇，我可听说昨个宗主特依着他，就为买个什么桃花羹，都跑到临城去了”
“是吗……诶，你听我说完啊，斗篷是不稀奇，可你知道昨天他穿的哪件吗”
“哪件？”第三个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
金光瑶仔细分辨了一下，好像是那天早晨练剑较差的那个……看来他练剑差是因为精力都用在别处勤学好问上了。
“金夫人给的那件！”
“你说的是金子轩夫人？咱们宗主的亲姐姐？”那个练剑差的小子听起来受惊不小，音量都不免提了提。
“你小点声！还能有哪个金夫人”
“那件不是前段时间金夫人寄回来，说是给咱们未来宗主夫人的吗”
“可不是吗，那衣服宗主宝贝着呢，所以啊，可别小瞧了这位敛芳尊，手腕大着呢。”
金光瑶听后心里一阵感动，他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澄哥为了他跑到临城去买一碗小小的桃花羹，嘴角勾起，却又自嘲的放下。
他头天晚上，清楚的听到澄哥说他没有喜欢的人，他在期待什么呢……
金光瑶这一刻觉得自己真不是东西，明明旁边有着温润儒雅的蓝曦臣，却又惦记着江澄，没有做到一心一意，辜负涣哥哥，又玷污澄哥。
金光瑶又斜视了一眼继续过来跟他打招呼的人，呸，一群势利眼，之前就敢背后骂他，现在就一个个讨好的跟什么似的，真恶心。
这顿饭两人都吃的心事重重的，
金光瑶想着自己这些天的梦，又想到自己跟澄哥当断不断，暧昧不清。
蓝曦臣想到他这一路听到的那些闲言碎语，心中不安吃醋，又想到聂怀桑，忧心防备。
“涣哥哥，要走了吗？”
吃完饭，金光瑶就看着蓝曦臣不舍的望着他，每次他有这个表情，就代表他要离开。
“嗯……明天就是清谈会，事情很多，我得去帮金凌整理一下。”
其实以前是不需要他帮忙的，江澄在一旁辅佐帮衬着就够了，毕竟不是他们蓝家的，他何必去操那个心，只不过如今江澄照看金光瑶，分身乏术，那些个金家长老又就此大做文章，他不帮忙也有点说不过去。
“哦。那……”金光瑶踮起脚，轻轻的在蓝曦臣嘴唇上碰了一下，只是蜻蜓点水，刚要离开就被蓝曦臣按住扣着腰，加深了这个吻。
两人虽是站在一处不明显的角落，可有心的人还是会看见，一抹紫衣站在他们身后百米以外的位置，看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心中刺痛，扎眼似的落荒而逃，用力呼吸着。
过了好一会，蓝曦臣才放开金光瑶，在他额头落下一吻，虔诚温柔，金光瑶闭着眼，用心感受着蓝曦臣举止间隐隐透出来的爱意。
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变了，在那之前，多记记，多念念，总归是好的。
“我走了，过几日再来看你”
蓝曦臣依依不舍，却又无可奈何，清谈会少说也要三四日，希望在此期间不要出事才好。
“嗯”
“涣哥哥！”
蓝曦臣才走出几步就听到金光瑶的声音响起，转身看他，看见那人站在原地，裹着厚厚的外袍，搓着手，红着脸，就是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刚才羞得，一字一句的说，
“我等你”
“好”
蓝曦臣温润笑着回应。
两人对望，冷风吹过不知寒，一时间无数声音都被隔绝在外，似乎隔着几米的距离，都能听到彼此间的心跳，衣角随着风轻轻摆动，那情景像是定格成一副画。
只是一幅画，无论再怎么美好，也只是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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